事到如今，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，反正，在他看來天衣無縫的事，已經至少兩撥人知道了，還為此用來拿捏要挾他，如此，他還背著這個沈重的包袱做什麽？

於是，他把跟陸鈴蘭的事都說了出來，那是壓在他心頭最深的秘密，一開始有過興奮和快感，但漸漸的就成了不堪重負，甚至到現在的懊悔。

韓義倫白著臉聽著，渾身如墜冰窖。

韓光風說道最後，倒是有種解脫般的釋然，他勾起唇角，自嘲的道，“說到底，還是我心太大、卻能力不足，想魚和熊掌兼得，卻沒能瞞天過海，現在落得這個下場，也是活該。”

韓義倫閉了閉眼，邁著沈重的步子，走到椅子上坐下，神情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幾歲，看著眼前這個一直引以為傲的兒子，痛心疾首的道，“你有這樣的野心我不反對，可你怎麽也不該……不該跟陸鈴蘭有了關系後，還把她再嫁給霽月啊，霽月是你親弟弟，你這麽做置他於何地？”

兄弟共用一妻？這要傳出去，韓家的名聲定一落千丈。

韓義倫笑笑，“爸，您想多了，別說我不願意，陸鈴蘭那麽驕傲的女人也不會這麽輕賤她自己，再說，她自始至終都瞧不上霽月，嫁進咱家，不過是為了成全她的野心。”

至此，韓義倫還有什麽不明白的？“你許給她韓家主母的位子？”

韓光風點了下頭。

“那你怎麽對鄭貝貝交代？鄭家是那麽好欺負的？”

“爸，我為什麽娶鄭貝貝，您心裏最清楚，若不是想借鄭家的勢，我能看上一個傻白甜？您也知道，她擔不起主母這個身份，娶她只為鄭家。”韓光風說的赤果果，毫不掩飾。

韓義倫聽著都有種無恥的羞愧，這就是他教育的好兒子啊，“所以，你就左擁右抱？好，好，這要是你的本事了，那你們又是怎麽漫過霽月的？”

韓光風仿佛聽不出自己父親的嘲諷，淡淡的道，“墨香。”

韓義倫哪怕現在覺得自己聽了這麽多應該不會再被什麽刺激到了，可此刻，還是驚異不已，“墨香？陸鈴蘭從陸家帶來的陪嫁？”

“嗯，晚上跟霽月在一起的人是她。”

“這，這也太瘋狂了，墨香為什麽會願意？霽月難道認不出來？你們到底玩了什麽手段？”韓義倫激動起來，不由捂著胸口一陣急喘。

韓光風倒是沒見死不救，給他端了杯水過去，在他對面坐下，平靜的道，“有種藥可以讓人產生幻覺，所以霽月能把墨香當成是陸鈴蘭，放心，那藥對身體無害，至於墨香為什麽會答應？呵呵，她是從小被陸家收養的，想拿捏她還不容易？陸鈴蘭在這上面還是很有手段的，也許了她不少好處。”

韓義倫努力消化了半響後，又疲憊的問，“這麽說，孩子是你的了？”

“嗯。”韓光風說道這裏，眼神陰沈下來，周身都充斥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戾氣。

韓義倫看的心悸不已，“你還想幹什麽？”

韓光風一字一字道，“這個孩子不能出生。”

韓義倫表情都猙獰了，“光風，那是你親生的，虎毒尚且不食子，難道你一點人性都沒有了嗎？你要是嫌是個女兒，你倒是早點下手啊，為什麽等到現在？”

韓光風攥起拳頭，“爸，您以為我願意嗎？我也不想這麽畜生，但我被逼的沒辦法了，我原本也想要這個孩子，可現在……這孩子生出來就是個炸彈。”

這麽一說，韓義倫就明白了，因為明白，臉色驟然慘白。

韓光風繼續道，“爸，您也懂是吧？孩子在肚子裏，誰也沒辦法，可一旦生出來，那就是活生生的證據，想要做鑒定太容易了，到時候，咱家還怎麽在雍城立足？”

韓義倫捶著椅子，忽然老淚縱橫，“糊塗啊，光風，你當時怎麽就那麽糊塗啊。”

韓光風慘笑，“我不是糊塗，我是太自以為是了，我以為憑自己的本事能瞞的住，誰知……，呵呵，我這點道行在人家面前根本不夠看。”

聞言，韓義倫猛然看向他，“什麽意思？這事已經有人知道了？”

韓光風閉上眼，“不然呢？您以為我舍得對孩子痛下殺手？沒了孩子，我還能咬死了牙不承認，但有孩子在，說再多都沒用，所以……”

韓義倫剛才是痛心憤怒，那麽現在就是驚惶不安了，難怪他在醫院心神不寧，原來，原來他們家已經走到了懸崖邊上，退一步就是萬劫不覆，“怎麽會？怎麽會這樣？”

韓光風沒說話。

韓義倫又問，“是誰知道了？”

“我現在還不確定對方是誰，不過有個人倒是知道。”韓光風霍然睜開眼，切齒道，“秦燁，秦燁早就知道，只是他把我當老鼠戲耍。”

韓義倫腦子裏嗡的一聲，幾乎要暈過去，好半響，才緩過那口氣來，顫巍巍的問，“那現在怎麽辦？怎麽辦啊？”

韓光風冷聲道，“等，等事情處理完後，把陸鈴蘭也弄走，如此，誰想潑臟水，也查無對證。”

聞言，韓義倫張張嘴，還想說什麽，可面對兒子那張冷漠無情的臉，他再也說不出什麽來。

等，是最煎熬的事。

書房裏靜的可怕，父子倆誰也不說話，猶如等著宣判的囚徒。

☆、二更 計劃失敗

書房裏，手機響起的時候，驚得坐著的倆人差點跳起來，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麽掙紮，等待的時候煎熬，恨不得趕緊知道自己宣判的結果，但當真的面對時，又想鴕鳥般的藏起來。

韓義倫頭上的汗都出來了，顫聲催著，“光風，快接啊。”

韓光風盯著自己的手機，眼神說不出的兇狠，仿佛這樣，才能賦予他足夠的勇氣，拿起，輕觸了下，那邊立刻傳來激動的報喜聲，“生了，大哥，鈴蘭生了個女兒，六斤六兩，是不是很吉利，哈哈哈，咱媽說長的隨我，跟我小時候一個模樣，可漂亮了……”

那邊還在極盡宣洩著他的興奮和歡喜，但韓光風什麽都聽不到了，他只知道，陸鈴蘭生了，那意味著什麽？對方的計劃失敗了，而為什麽會失敗，他不用想也知道，肯定是秦燁出手阻攔了。

完了！

腦子裏閃過這倆字後，他低吼一聲，狠狠摔了手機，手機在眼前四分五裂，猶如他曾經構建起來的錦繡前程。

“光風……”韓義倫嚇得臉色發白，唇都失去了血色，“是，生了嗎？”

韓光風用手捂住臉，頹然絕望的靠在椅子裏，“生了，生了，呵呵呵，這下子我一敗塗地，徹底毀了，這輩子再也翻不了身了……”

“不，不會的……”韓義倫垂死掙紮，狠著心道，“咱們可以瞞著你弟弟，讓人把孩子送走，連帶著陸鈴蘭一起，這樣，誰也找不到。”

“沒用了，計劃失敗，現在說什麽都晚了。”韓光風心死如灰的道。

也不知道是不是為父則剛，看見兒子這樣，韓義倫倒是冷靜了，“光風，咱們先別自亂陣腳，就算這事被捅出去了，頂多韓家的聲譽受損、股票下跌，但只要人在，就未必沒有翻身之日，你看趙子敏，凈身出戶又如何？還不是憑本事又站起來了，你不比他差，大不了，我們去r國從頭再來。”

聞言，倒是給了韓光風希望，他松開手，急切的道，“對，可以去r國，這些年我早就在那邊置辦了房子，生意也往那兒轉移，我們全家去r國，在那兒，什麽流言蜚語的都聽不到。”

說著，他急不可耐的去安排了，韓義倫見他神色慌張，早已沒了以往的沈穩，心開始一點點的往下沈。

他剛才那番話是可行，卻也是安撫之詞，去了r國又能如何？能逃開雍城的千夫所指，可家人呢？霽月肯定受不了，鄭貝貝肯定也容忍不了，如此一來，兄弟反目，夫妻離心，那這個家還能完整嗎？

……

醫院的病房裏，此刻正歡喜著，當然純粹歡喜的也就韓霽月一個，他什麽都不知道，只是見小被子裏那裹著的一團，難得勾起了他心裏的柔軟，都說女兒是父親的小情人，果然如此。

他稀罕的坐旁邊看著，把躺在床上的人都忘了。

見狀，陸明瑾臉色難看，不過沒吱聲，反正韓霽月是什麽貨色他早就看透了，沒有希望也就無所謂失望，他只替自己的妹妹感到心酸。

陸鈴蘭一臉憔悴的閉著眼，像是失去了水分的花，連嘴唇都是蒼白的。

韓夫人這會兒也在，因著是孫女，她沒多少歡喜，豪門裏，重男輕女的思想根深蒂固，不過，面上的功夫還是做的很足，說了不少好聽的話。

直到陸鈴蘭虛弱的開口，“媽，您回去歇著吧。”

折騰到現在，韓夫人早就又累又困，巴不得趕緊回去，但作為婆婆，她走了還是不好看的，於是嗔道，“看你這話說的，你剛生完孩子，我哪能走？”

“有護士在，等會兒月嫂也會來。”陸鈴蘭卻很堅持。

韓夫人雖然覺得奇怪，倒也沒深想，只當是人家不喜歡自己伺候，便順著這話道，“那好吧，我回去給你煮月子湯去，明早給你送來。”

陸鈴蘭敷衍的應了一聲。

韓夫人又囑咐了幾句，這才走了。

孩子睡著了，病房裏一時安靜下來，氣氛顯得很尷尬。

韓霽月看著陸明瑾，清了下嗓子，“這裏有我就行了，你回去吧。”

陸明瑾忽然冷笑，“事情還沒處理完，我怎麽走？”

聞言，韓霽月一臉疑惑，“什麽事情沒處理完？鈴蘭這不順利生完了嗎？剛才醫生說母女平安，只需要後期仔細養著就行。”

陸明瑾看向他，嘲弄道，“那是你以為的，事實上呢？你問過你媳婦兒了嗎？你在外面等的焦心不安，難道都是錯覺嗎？”

韓霽月怔住，“難道在產房裏真發生什麽危險了？”

陸明瑾攥起拳頭，“我怎麽知道？”

韓霽月在床邊坐下來，急聲問，“鈴蘭，在產房時到底發生了什麽？你生孩子不順利嗎？還是有人難為你？不應該啊，那些醫生都是我安排的……”

陸鈴蘭想起之前發生的事，還是如夢一般的不真實，不對，她就是做夢都不會想到有人會對孩子下手，他怎麽可以？那是他親生的女兒啊，她牙齒打顫，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恨。

“鈴蘭，你怎麽了？”韓霽月對她倒是還有幾分關心，見她臉色不對，就想去找醫生。

陸鈴蘭扯住他的袖子，眼裏什麽情緒都無，“我沒事兒，不用叫醫生，你坐好，我有些話要跟你說。”

不知為何，看到這樣子的她，韓霽月心裏又慌亂不安起來，甚至比之前在產房外等候時還要猛烈。

☆、三更 坦白

不止韓霽月，連陸明瑾都渾身緊繃起來，他雖猜到些什麽，但潛意識裏希望是假的。

然而，現實就是這麽殘酷。

陸鈴蘭平靜的道，“在產房裏時，有人想對孩子下手。”

“什麽？”韓霽月不敢置信的盯著她，“你是不是想多了？”

陸鈴蘭冷笑，“我倒是寧願自己想多了，也不想看到這麽惡心的事。”

“是、是誰？”韓霽月驚疑不定的問。

陸鈴蘭自嘲的道，“醫生。”

“不可能！”韓霽月噌的站起來，“醫生是我選的，鈴蘭，難道我會對自己的孩子下手嗎？”

陸鈴蘭幽幽的看著他義憤填膺的樣子，“我沒有騙你，我也不是懷疑你，那醫生是被人收買了，想要讓我生下個死胎，明明我可以很順利的，他卻給了用了藥，導致後面宮縮無力，孩子差點在肚子裏缺氧。”

聞言，韓霽月的臉色變了又變，他也不是個沒見過世面的，很快想通後，憤然問，“是誰？是誰跟我過不去，竟然惡毒到要對我女兒下手！”

陸鈴蘭不語，眼底一片死寂。

韓霽月咬牙切齒，“醫生呢？老子去審問他們，特麽的這回要不扒他們一層皮下來，老子就枉為人。”說著就要往外沖。

陸鈴蘭開口喊住他，“你不用去審問醫生了，我知道是誰幹的。”

“誰？”

“你回家問你哥。”

韓霽月楞住了，下意識的問，“這跟我哥有什麽關系？”

陸鈴蘭到底沒有把最殘忍的真相告訴他，雖然瞞不了多久了，但看在他為自己還焦急了一場的份上，她沒太冷血，“你回去問他就什麽都明白了。”

韓霽月眼眸緊縮，覺得這太匪夷所思了，但看著陸鈴蘭那心如死灰的臉，又覺得她不會騙自己，也沒理由騙自己，於是，忍著悲憤和怒火，沖陸明瑾道，“我回去一趟，辛苦你在這裏陪她一會兒。”

陸明瑾點了下頭。

韓霽月沖出去，渾身挾裹著生人勿進的戾氣。

病房裏安靜下來，兄妹倆一時相顧無言，半響後，陸鈴蘭忽然毫無征兆的捂著臉哭起來，淚水從指縫裏流出，滴落在枕頭上，很快就濕了一片。

陸明瑾沒開口勸，由著她發洩。

良久後，她才收住情緒，不甚在意的扯過被子擦了把臉，“哥，謝謝你，謝謝你還能來看我，我哪怕真死在裏面也知足了……”

陸明瑾恨鐵不成鋼的打斷，“這就是你想要的？費盡心機的嫁進韓家，你到底得了什麽？男人不給你長臉，如今連孩子都保不住，這就是你想要的主母生活？就算以前，是爺爺和父親想用你來跟韓家聯姻拯救陸家，可後來，我給過你機會的，只要你不想，我一定能把這親事退了，可你一意孤行，最後落得個什麽下場？”

陸鈴蘭淒楚的笑起來，“哥，別罵我了，我已經後悔了，真的，我悔的想死，之前在產房裏時，我就想著，幹脆死了算了，活著還有什麽意思？”

陸明瑾深呼吸一口氣，強逼自己冷靜，“你說吧，到底是怎麽回事？”

陸鈴蘭看著他，“我怕跟你說了後，你會對我更失望。”

陸明瑾狠狠瞪她一眼，“現在誰還計較什麽失望不失望，想辦法保住你和孩子的命才是最重要的，現在躲過一劫了，後面呢？你想過怎麽辦了嗎？”

陸鈴蘭苦笑，“大不了就是一條命。”

“閉嘴！”

“哥，你還是關心我的對嗎？”

“別說這些沒用的，趕緊把你知道的告訴我。”

陸鈴蘭閉上眼，“是韓光風讓人做的。”

陸明瑾驚得失聲，“為什麽？你生的孩子對他難道構成什麽威脅嗎？這也太扯了。”

陸鈴蘭難堪的低聲道，“孩子是他的！”

聞言，陸明瑾身子晃了下，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，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？孩子是韓光風的，他是怕瞞不住了，這才要‘殺人滅口’。

“哥，我知道錯了，你想罵就罵我吧。”陸鈴蘭又哽咽起來。

陸明瑾心力交瘁，“我現在罵你還有什麽用？鈴蘭，你自己把你自己的人生毀了啊，這件事一旦曝光出去，整個雍城都沒有你的容身之處，你就算可以不在乎別人的指指點點，但孩子是無辜的……”

“哥，我明白，我知道現在我無路可走了，要麽帶著孩子去死，要麽隱姓埋名的去個沒人認識的地方，死是最容易的，活著才是難。”陸鈴蘭緩了緩情緒，“哥，你幫我把人喊進來吧，我知道那是秦燁派來的，沒有他，孩子早就沒了。”

陸明瑾艱難的起身，腳步沈重的走出去，片刻後，身後跟著一人走進來，那人穿著醫生的白大褂，臉上戴著口罩，只露出一雙淩厲的眼。

“你是秦四爺的人？”

“是！”

陸鈴蘭擠出一抹笑，“能好人做到底嗎，把我和孩子送走，送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，作為回報，我可以把這事爆出去，徹底毀了韓家，什麽證據都沒有我這個當事人說的話更有用、”

那人漠然問，“只這樣？”

陸鈴蘭身子顫了顫，看向嬰兒床裏熟睡的女兒，她沒有猶豫太久，“我可以把他引出來。”

“成交！”

－－－－－－題外話－－－－－－

晚上傳四更

☆、四更 自責

一個小時後，一架飛機低調的停在了住院部的頂樓上，很快，陸明瑾背著陸鈴蘭上去，醫生跟在後面，懷裏還抱著個孩子。

陸明瑾把陸鈴蘭安置在一張簡易的床上，幫她蓋好被子，此時此刻，他眼眶也難免有些酸脹，想說的話太多，卻也無從說起，最後只囑咐道，“好好養孩子，善待自己。”

陸鈴蘭又哭又笑，抓著他的手不舍得放，“哥，你也一定要好好的，我不管在哪兒都會為你祈禱的，你是世上最好的哥哥。”

陸明瑾終於落下淚來，他不是好哥哥，若是的話，當初一定抓緊她的手，不讓她跳進韓家那個火坑裏去，也就不會有現在這種無可挽回的悲劇發生了。

“哥，替我跟拂桑說聲對不起，還有謝謝她，我下輩子一定當牛做馬的報答她。”陸鈴蘭哭的不能自己，直到醫生催促，“再晚也許就不容易那麽好離開了。”

陸鈴蘭松了手。

陸明瑾狠著心轉身，下了飛機。

“哥！”

陸明瑾沒有回頭，一步步走得急促，身後是飛機起飛的轟鳴聲，聽到任何動靜的時候，他才蹲下身子，任由壓抑的情緒釋放出來。

……

這會兒，在韓家正上演著一場激烈的大戲，書房裏，像是被臺風掃過，一地狼藉，韓霽月更是瘋了，拳頭不要命的打在韓光風的身上。

韓光風一開始沒還手，直到嘴角裂開見了血，他才回擊起來。

兄弟倆像生死仇人，打的不可開交。

“別打了！都住手！”韓義倫嘶吼著，可誰也聽不進去，甚至戰鬥越演越烈，大有不弄死你就不罷休的架勢，他在邊上急得血壓都升上去，卻無可奈何，這會兒湊上去拉架，無異於是找死。

兄弟倆一邊揮拳相向，一邊惡狠狠的咒罵。

“韓光風，你真特麽的讓我惡心，你跟陸鈴蘭那個賤人居然背著我上床，你們當我是什麽？我就算再不爭氣，我也是你弟弟，你跟我到底有多大的仇怨要這麽作賤我？”

韓光風冷著臉不解釋。

“你說啊，你特麽的裝什麽啞巴？你們連孩子都有了，我真傻，居然還以為那是我的女兒，早知道，之前在醫院我就該掐死她，不對，你派人去了，你簡直是畜生，我玩了這麽多年，我以為沒有比我更渣的了，結果，在你面前，我甘拜下風，還是你會玩兒，玩自己弟弟的媳婦兒！”

韓光風依然不語，現在說什麽都沒用。

倆人打了半個小時，直到韓霽月倒地，再也爬不起來，他猶自在恨恨的罵著，“韓光風，從現在開始，你不再是我哥，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，永遠……”

韓光風也是一身的狼狽，俊朗的臉早已腫的面目全非，他摸了把嘴角溢出來的血，一言不發的拎起之前收拾好的箱子，就往外走。

韓霽月想攔住他，奈何站不起身來。

韓義倫張張嘴，也只喊出一聲“光風。”

韓光風沒有看他，啞聲道，“我先去，您和媽隨後再過來。”撂下這一句，拉開門，就看到門外站著一個人，正滿臉淚水、不敢置信的看著他。

韓光風身子僵了下，然後約過她下樓。

鄭貝貝忽然尖叫起來，“啊啊，韓光風，你給我站住，你說清楚，你跟陸鈴蘭到底是什麽關系？我恨你，我恨你們，為什麽騙我？為什麽……”

她失控的嘶吼，想要沖下去，被韓義倫用力的拽住，她拼命的掙紮，像個瘋子一樣，倆人撕扯著，最後一不小心，從樓梯上滾了下去。

這動靜太大，韓夫人睡得再沈也被驚醒了，匆匆出來，就看到這麽讓她心肝俱裂的一幕。

……

韓家的浩劫，陸拂桑直到翌日起來，才從天樞嘴裏聽了個大概，一時唏噓不已，不過韓家落得個這樣的下場，也是他們咎由自取，怨不得別人。

天樞倒是很幸災樂禍，“韓家幾口都住進醫院了，除了離開的韓光風，他也沒討到好處，呵呵，以為去了r國就萬事大吉了？簡直是笑話。”

“那邊也有安排嗎？”

“必須的啊，他以為自己躲那兒去就什麽都聽不見了？這回不把他搞成過街老鼠、決不罷休啊。”

飯後，陸明瑾來了，一臉的憔悴。

陸拂桑在三樓招待的他，彼時，秦燁剛去上班沒一會兒，他應該是算好了時間才上門的，果然，喝了幾口茶後，他羞慚道，“我覺得沒臉見四爺，所以……”

陸拂桑知道他要說什麽，淡笑著道，“大哥，一碼是一碼，你別把別人的過錯都往自己身上攬，這跟你沒關系，你是家主沒錯，但那麽大個陸家，偶爾有照看不過來的時候也很正常。”

陸明瑾懊悔又自責，“可這次的事，實在是太大了，我聽到的時候簡直懷疑是在做夢，只要一想到是在我眼皮子底下發生的，我就沒法原諒自己。”

陸拂桑看他這幅樣子，也不知道該怎麽勸，“事情都過去了……”

陸明瑾捶打著他自己的胸口，一臉澀意，“可是在我這裏，過不去啊，拂桑，鈴蘭是除名了，但是她做的那些醜事，還是會對陸家有損，我責無旁貸，我就是個罪人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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